经济学家野口悠纪雄与陆挺对谈日本“失去的三十年”，为中国经济发展提供借鉴，强调结构性改革与创新。
原文标题：日本经济 “失去的三十年” 的过去、现在与未来——野口悠纪雄x陆挺对谈纪要
原文作者：认识管理
冷月清谈：
怜星夜思：
2、中国在科技创新领域有哪些优势是日本可以借鉴的？又有哪些潜在的风险需要警惕？
3、文章中提到“改善社会保障体系，提高城乡居民社保水平，减少预防性储蓄”，这个措施在中国是否可行？会面临哪些挑战？
原文内容
2025 年4 月29 日，机械工业出版社 “财智领航者” 系列活动第1 期线上对谈圆满举办。在活动中，我们特邀了日本经济学者野口悠纪雄与野村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陆挺，在蔚来资本董事总经理、蔚来用户公益基金会秘书长凌雯的主持下展开深度对话。日本 “失去的三十年” 一直是经济学界热议的话题，其中的泡沫、通缩现象对全球经济研究意义重大。而当下，中国经济也面临着转型升级、应对外部挑战等关键问题。两位学者从各自专业视角出发，围绕日本经济历史、现状与未来趋势，结合中国经济实际情况，展开了一场意义重大的交流。
本文将为你概括对谈精华，带你快速了解两位经济学家的核心观点：
常识君|有话说
01
野口悠纪雄：日本经济停滞的深层原因与结构性挑战
在探讨日本经济长期停滞问题时，野口悠纪雄教授指出，自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起，日本陷入了长达三十年的经济低迷，GDP 增长乏力，工资水平停滞不前。尽管泡沫经济的崩溃常被视为主要原因，但深层症结在于 20 世纪 80 年代全球产业结构的剧烈变革 —— 中国工业化的成功与美国 IT 革命的兴起，对日本制造业形成了巨大冲击。
面对这一趋势，日本政府并未选择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、培育新产业的结构性改革路径，而是采取了日元贬值政策以刺激出口。2003 年前后，日本政府干预外汇市场，推动日元汇率走低，短期内提振了汽车等产品的出口。然而，2008 年雷曼危机后，这一政策失效，日本制造业遭受重创。此后，日本实施了长达十年的宽松货币政策，大规模购入国债试图推高物价，但未能实现经济复兴。
近年来，日本工资水平因外部通胀压力被迫上调，野口教授警示这可能形成“工资-物价”的恶性循环，导致滞胀风险。他强调，摆脱经济停滞的关键在于提升生产率，建议日本借鉴中国在基础研究和科技创新领域的投入模式，尤其在计算机和 AI 领域加大研发力度，以推动产业升级。
02
陆挺：日本经验对中国经济的启示与挑战
陆挺博士首先对比了野口悠纪雄与辜朝明对日本经济观点的异同：前者侧重结构性供给侧因素，强调技术创新和人口问题；后者关注需求不足，主张财政支出弥补民间缺口。两者均认为量化宽松政策效果有限，对中国经济具有重要借鉴意义。
针对中国经济现状，陆挺指出，2021 年以来房地产市场的深度调整对经济造成显著冲击，房地产投资、销售和新开工面积大幅下滑，影响财政收入和居民财富。与日本不同的是，中国房地产依赖预售制度，暴露出的 “保交房” 问题打击了市场信心，叠加地方政府和地缘政治风险，外商直接投资有所下降。
在政策建议方面，陆挺认为，中国需避免单纯依赖货币政策，人民币贬值并非良策，应着力解决房地产市场出清问题，兼顾需求侧与供给侧改革。财政政策需优化支出结构，支持科技创新和民营经济发展，同时改革社会保障体系，提高城乡居民社保水平，以释放消费潜力。他特别提到，中国在人工智能、人形机器人等领域的创新成果主要来自中小企业，应进一步为民营企业创造宽松的发展空间。
03
深度对话：货币政策、企业出海与民生投资
1. 央行干预的边界与挑战
针对日本央行大规模购入国债和 ETF 的举措，野口悠纪雄指出，尽管此举压低了市场利率，但长期超低利率引发了金融机构安全隐患和市场中立性问题。陆挺认为，中国央行应借鉴国际经验，通过国债买卖增强对短端利率的调控，但需审慎对待大规模购债对于央行是否应进入股市，双方均强调需保持市场中立，避免政府干预对企业治理和市场秩序的负面影响。
2. 企业出海的路径与启示
回顾日本企业出海历程，野口悠纪雄提到，2010 年前后日元升值推动制造业海外转移，但后期日元贬值导致部分产能回流，凸显汇率波动对长期投资的不利影响。陆挺分析中国企业出海分为两个阶段：2010 年前后因成本上升向东南亚转移劳动密集型产业；2018 年中美贸易冲突后，通过在墨西哥、越南等地设厂规避地缘政治风险。他指出，中国企业在电商、AI 等领域的竞争力源于国内市场的充分竞争，未来可借鉴日本企业的全球化布局经验，同时警惕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挑战。
3. 通缩环境下的个人资产配置
谈及日本民众在通缩和低利率环境下的理财选择，野口悠纪雄表示，定期存款仍是主流，“从储蓄转向投资” 的倡导需审慎，因高风险资产难以满足老龄化社会的稳健需求。陆挺结合中国实际，建议改善社会保障体系，提高城乡居民社保水平，减少预防性储蓄；同时，优化资本市场治理，引导居民通过股票市场分享经济增长收益，并适度增加海外资产配置。
04
总结：中日经济的互鉴与未来展望
野口悠纪雄与陆挺在总结中均强调，中日两国经济面临相似的结构性挑战，如老龄化、产业升级压力，但也存在不同的政策路径和市场环境。双方呼吁加强学术交流与经验互鉴，日本应借鉴中国在科技创新和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活力，中国则可从日本应对经济停滞的教训中优化政策设计。未来，两国需在技术研发、社会保障、全球产业链布局等领域深化合作，共同应对全球经济格局的复杂变化。
本次对谈通过梳理日本“失去的三十年” 的经验教训，结合中国经济现状，为理解中日经济问题提供了多维视角，也为政策制定和企业决策提供了有益参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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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 | 郑琳琳
